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迷雾穿行 第35章 一个黄金龙打火机

迷雾穿行 小碗儿 7309 2024-05-16 16:19

  汽车又转过了几个路口,停了下来,司机嗓子一亮:“二位,到目的地了。”梁冰在睡梦朦胧中被拉回了现实,睁开了眼,意识到自己躺在林松的肩头,有些不好意思,尴尬朝林松笑了笑,说道:“不好意思,刚才睡着了。”

  林松大大咧咧道:“没事啊,主要怪我,去我家喝酒也没保护好你,让你喝这么多。”边说边扫码将打车钱给司机转了过去。

  二人下车,林松四下打量着。沈时给的这个地址是一个开放型小区,不算老旧,也有些年头了,中规中矩。周边配套是极好的,坐拥双学区,距离都不到2公里。正因如此,小区的房价也堪比海河市海景房,在此置业的人们大部分都是望子成龙型的,盼着孩子能上个好学,得个好前程。

  林松走在前面,青砖有深有浅,铺成一条宽一米小路向前蜿蜒,有些已经翘起边缘,踩下去咯咯直响,挤下一撮碎屑。青砖两旁是土路,月季等灌木与杂草丛争抢营养,杂乱生长,有的地方是斑秃,有的地方能把人淹没。

  “这路不好走,小心崴了脚。”林松回头,对身后的梁冰说道。“放心。”梁冰酒劲散了许多,盯着脚下的青砖,说道:“我也不是老太太,这都小菜一碟。”

  上了二楼,两人敲门。似是算准了来的时间,没有丝毫犹豫,门开了。沈时倚在门框,挡住了二人的视线,房间里的灯光铺散在沈时身上,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黄晕,沈时低着头,逆光的脸上泛起些许红晕,眼睛似乎也有些迷离。

  沈时抬起头,看到了梁冰身后的林松,原本眸子里闪过的一丝欣喜转瞬即逝,嘴里嘟囔着:“我还以为是梁警官一个人来呢?”

  “怎么,找人帮你破案还不领情?”梁冰抬起下巴,歪头质问着。林松并未多想,只是左右伸头向房间望去,试图通过沈时身体的空隙,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
  沈时坏笑一声,瞥了一眼林松,扭头走回屋里,慵懒举着两手,边走边说:“我什么都没有动,你们进来看看吧。”

 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味,是那种大宴三天才有的酒味,浑厚浓郁,久久不散。两箱空啤酒瓶码在墙角,呼吸出浓郁的小麦香,与主人纵情云端雾海,却终是保留了一份理性。

  “你站住,别动。”梁冰站在地垫上厉声说道。沈时被吓得一激灵,原本放松的身体不受控制僵硬住了,一时间既不敢说话,更不敢回头。

  “不是跟你说保护现场吗?你在里面到处走什么?!”梁冰质问道。沈时恍然大悟,垂下胳膊,把上半身扭了回去,无奈说道:梁警官,我什么都没动啊。

  “闭嘴!”梁冰用不可质疑的口气训斥道。林松侧眼看着梁冰,大气不敢喘,此时梁冰正火力全开,睁大眼睛怒视着,看来这会是酒清醒了。“把鞋套穿上,站在那儿别动了。”梁冰没好气地从兜里弄出一副鞋套,向沈时丢了过去。

  鞋套像手绢一样飞在空中,进入了沈时的视线。在女人面前的表现欲让他展示出精彩的三步上篮。沈时轻笑一声,跃了出去,仿佛乔丹附体,怎奈脚下的拖鞋很不争气,刺啦一声拖鞋套在脚踝上,踉跄差点劈叉坐在地上。万幸他还是接住了鞋套,用力套在脚上。

  看到梁冰穿上了鞋套,梁冰嘴角一笑,又从兜里掏出两个鞋套,递给林松,说道:“你也穿上,跟我进去。”

  二人进了客厅,清一色的白色系现代装修映入眼帘,客厅吊灯是星星状。林松曾见过这种灯,打开后整个房间将被星光铺满,仿佛置身漫漫银河,眺望星海。

  再往前走,餐桌上摆着慵懒小兔样的筷架,白亮圆润的身体,大大的眼睛甚是可爱,餐厅贴墙有一个酒架,林林总总应是价格不菲,林松认出了其中一瓶是路易十三,心想,这小偷也是没水平,这么个宝贝没拿走,真是瞎了眼。

  “奇怪,这也没有被偷过的痕迹啊。”梁冰边走边自言自语道。林松也注意到这一点,房间内并没有被翻得乌烟瘴气,恰恰相反,餐厅和卧室的整洁程度,仿佛刚刚打扫过一番。

  梁冰转头看着沈时,沈时正微笑着托着脑袋坐在餐桌边,强睁着惺忪的眼睛与梁冰视线碰撞在一起。梁冰有些不信任问道:“你,确定家里真失窃了?”

  沈时打了个酒嗝,说了声“不好意思”,放下双手站了起来。慢慢朝梁冰走去。林松见状,立刻挺身上前,挡在了梁冰面前,直盯着沈时沉声道:“站在这儿说就可以了”。

  沈时仍不罢休,踮脚把头伸向左边,试图越过林松的肩膀看到梁冰,林松没有让步,侧身遮挡。二人一左一右反复几次,向两个不倒翁面对面摇摆。

  眼见无望看见梁冰,沈时放弃努力,正经了几分,四指指天作发誓状,不屑看着林松说道:“告诉梁冰,我发誓家里进贼了,因为我,亲眼所见!”

  “亲眼所见?”梁冰拨开林松,盯着沈时。

  “亲眼所见!一米六七的个头,身材匀称,黑帽子黑口罩,动作麻利,走路有股狠劲儿,不然我把眼睛扣下来。”沈时撂下狠话,用手指了指主卧,那是沈静妤的房间。

  顺着手指方向看去,梁冰和沈时眼前一亮。不怕不整洁,就怕太整洁。房间内书架的门敞开着,几个相框躺在地上,玻璃碎了一地,还有几本相册散落着。

  “偷照片?”梁冰和林松对视一眼,不约而同说道,心里充满了疑虑。没有任何道理啊,沈静妤也不是什么明星,她的照片能有什么收藏价值。

  “你是怎么发现小偷的?”林松脑中电光一闪,希望能从沈时的回答中获取一些有用信息。

  沈时说道:“我这几天一直在家。今天下午刚睡着,被一个声音吵醒了,是玻璃摔碎的声音,继而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。我循着声音去找,这个男的在我母亲的房间鬼鬼祟祟,不知干什么。我呵斥他一声,他拿刀向我冲了过来,我有些怕,可他并不害命,一把推开我,跑到客厅窗户那跳下去了。”

  “客厅窗户?”林松迅速跑到了客厅,客厅窗户大开着,窗外的冷风呼呼袭来。顺着窗台向下看,楼下恰是丰茂的杂草丛,而主卧所在窗户下面是月季灌木丛。林松笑笑,心想找到了鸭舌男子选择客厅窗户上下的原因,胆子大到敢盗窃却怕扎。

  转过头去,林松再一次看到了酒柜里的人头马。心中咯噔一下:还是有疑点,既然是来偷窃,明明从客厅到卧室,酒柜是必经之路。只要不是生活在真空中,就应知道路易十三的价值吧,可为什么要对几张照片情有独钟呢?除非…想到这里,林松吓出了一身冷汗。

  林松快步跑回来大卧室。沈时站在门边不知所措,只是呆呆看着趴在地上的梁冰。梁冰拿着手电筒,白亮的光打在碎玻璃片上,玻璃是最容易沾染指纹的,多个角度观察后光线转移到了相片和相框。林松屏住呼吸,耐住性子等待。过了一会,梁冰费力站起身来,腿有些木了,她对着林松摇摇头,看来并无所获。

  “我想犯罪嫌疑人并不是冲着钱来的。或许…另有所图。”没有避讳沈时,林松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观点,并将刚刚的发现向梁冰和盘托出。

  “确实不简单,这个人应该是有一定的侦查和反侦能力。”梁冰心中有些隐隐的担忧,清秀的眉毛也轻轻蹙起。“犯罪嫌疑人极有可能蹲守有几天了。虽窗户大开,可连续几天无人进出,给他造成了家里没人的假象。所以他便动手了,至于为什么…”

  “哪有什么为什么?我告诉你们,这个人肯定与我母亲的死有关。”沈时咬牙插话道,喝了两口的可乐易拉罐在他手心里吱吱作响,棕黑色液体喷了出来,溅射在墙上,脸上的红晕蔓延进眼白,让人害怕。

  梁冰扫了可乐瓶一眼,转头对林松说:“走,咱们去客厅窗边看看。”两人越过站在卧室门口的沈时,向客厅床边走去。

  梁冰边走边说:“沈时,请你节哀,我们一定会想办法。逃避不能解决问题,你把自己关在家里就能找出真凶吗?看看你现在的样子,坏人来了,从眼皮子底下溜走,你都抓不住!!!”

  沈时愣住了,没有任何言语。易拉罐不争气地从手中滑落,跌在地上发出叮当的声响。林松下意识扭头,看到沈时猩红色的眼睛里两行泪水划过脸颊,嘴角止不住地抽搐。

  林松心有不忍,转身上前拍了拍林松的肩膀,轻声道:“别往心里去,梁冰也想让真相早点大白。”

  沈时没有言语,只是下巴微微点了一下,算是对林松有个回应。可人心是肉长的,生身之恩,养育之情又怎是擦肩的路人,说忘就忘。痛苦、无力像两把剪刀每天反复插入沈时的左右心房,千疮百孔。哪怕老了痴呆,这创伤也会留下一道深深地疤痕,像风湿一般,在别人家的天伦之乐里传来阵阵刺痛。

  林松向窗边的梁冰走去,问道:“有没有什么发现?”

  梁冰倚在窗边,摇摇头,无奈到:“没有任何指纹或其他痕迹。”梁冰苦笑一声,“如果不是沈时那么确认亲眼所见,我更愿意相信,风把相框吹下来,摔碎的。”

  林松笑笑:“或许真是沈时喝多了,出现幻觉呢?”

  梁冰白了一眼,抱怨道:“你还有心思开玩笑,我这正闹心的。”

  林松摇摇头,声音忽高忽低,有意无意说道:“你呀。就是刀子嘴豆腐心,工作起来不管不顾的。明明心里为别人好,嘴上还要捅人几刀。”

  “你,再说一遍!”梁冰转头瞪着林松,扬起下巴,攥着拳头作威胁状。

  林松摊手赔笑:“好好好,我不说了。”转身向窗外漫无目的看去,窗外的云渐渐染上墨色,窗外小路零星几个行人,青砖路虽然白天好看,可在暮色中确有不小的隐患,稍不留神就可会崴到脚,往来居民偶有人打起了手电,明晃晃的,将青砖照成了白砖。

  梁冰在阳台边踱步,犯了愁,自言自语道:“这个老校区,外面没有监控摄像头,房间内也没有留下关键线索,单凭几块碎玻璃和相片能有什么结论?”

  一个行人路过,一阵反光闪进林松眼里,很刺眼,林松挤住眼睛,揉了揉。隐隐感觉: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。再看去,月季丛仅是一片漆黑,仿佛吞噬一切。

  “冰冰,跟我下楼。”林松招呼了一声,似十万火急,随即便快步向楼下跑去。梁冰没有多想,紧跟上去。沈时看不出二人的意图,只觉得或许案件有了突破口,迫切想知道第一手消息,喊道:“唉,等等我呀,我也去。”踉跄到门口时,已不见了林松和梁冰的身影。

  当沈时在楼下找到二人时,梁冰和沈时正蹲在草丛中。沈时有些莫名奇妙,这谈对象钻小树林还能理解,选个草丛里蹲着总感觉怪怪的,脚不麻吗?

  “你们俩这是干啥呢?”沈时扯着嗓子站在草丛外喊道,打破了夜的静谧,草丛里的蛐蛐纷纷闭了嘴。

  林松作了一个“嘘”的手势,并未说话。沈时没办法,在好奇心的驱使下,他一深一浅踩进了草丛,心疼地拎起自己裤脚,蹲在二人身旁。

  梁冰戴着白手套,手中轻轻捏着一个打火机。它在客厅窗户的下方草丛中被捡到,样子很别致,龙形装饰座式打火机,黄金龙栩栩如生,通体金光,两个绿宝石嵌入眼眶炯炯有神,看起来价值不菲。梁冰按了一下龙尾,一股幽蓝色的火束从龙口喷出,极具观赏价值。

  “这八成是嫌疑人逃跑时掉落的,或许这是个关键线索。”梁冰对林松说道。

  林松认真看着梁冰手里的黄金龙打火机,没有言语,绿光从林松的瞳孔折射而出,林松总感觉,这个黄金龙打火机似曾相识,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。

  正当他发呆之际,梁冰用膝盖撞了一下林松,坏笑道:“诶,站起来吧。看你的样子,不会是想把它据为己有吧。”

  “奥,没有,没有。”林松敷衍道。

  梁冰随后将打火机举到沈时面前,晃了晃,说道:“你知不知道是谁的?”沈时脑袋晃成了拨浪鼓。“问你也白问,以后少喝点酒。顺便通知你一下,今天算我出警,如果你想替你母亲讨回公道,就要相信警方,今天这个证据很重要,我需要拿回去鉴定。”梁冰说道。

  梁冰没有理会沈时的想法,转身拨通了电话,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甜美调皮的女声:“冰姐,这么晚了,想约我呀。”

  梁冰心情也好了起来,声音带了几分香甜,柔声道:“好妹妹呀,这次还真不是。姐姐我麻烦你件事,我今天接一个偷窃的案子,发现一个嫌疑人的证物,帮我检验下到DNA,看看是不是惯犯所为。”

  “姐姐呀,我还以为有好事找我呢,原来是让我加班干活。”电话那头女孩撒娇道。

  “好妹妹了,姐姐改日请你吃饭,吃大餐。”梁冰央求着。

  “那一言为定,我一会过去。”电话那头爽快答应道。

  挂断电话,梁冰发现沈时和梁冰正目瞪口呆看着自己,特别在夜晚的草丛里,总感觉浑身不舒服。一丝凉风吹过,梁冰抱紧双臂,对二人说道:“你们看什么看!我们检验科娇娇。”

  沈时没过大脑,愣愣回答道:“没想到梁警官还有会撒娇的一面,我一直以为是个母老虎。”

  梁冰额头出现三条黑线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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