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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道短命预警,病弱师尊她超强! 第42章 快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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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痛苦,挣扎,视线逐渐灰暗,然而在他快要晕倒的时候,出乎意料的,有人来救他们了。?

  昏暗的地牢,有人在换班的时候悄悄推开了牢房的门,外面的光线第一次落在里面,刺痛了他的双眼。

  有人架起了他,宋敞听见了自己痛苦的呼吸。

  他广交好友,识遍天下才俊,但第一次有人伸手救他,却和那些人都不一样。

  来者不是什么傲世大英雄,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仆从,个子不高,手脚却足够利索,长了一张可爱的娃娃脸,看着还年轻。

  他是宋文洲身边的那个仆从。

 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他匆匆而来,扛起了宋敞,然后解开了宋淌的锁链。

  沾染着血污的锁链“铛”地一声砸在灰黑的地面,旁边的耗子被吓得乱窜,发出吱吱吱的叫声。

  地牢里就只剩一两根蜡烛,跳跃的火光隐隐地倒映着这里的惨景,腐肉的味道和血腥味混在一起,令人作呕。

  “淌公子。”那个小厮压低帽子,露出半张娃娃脸,匆忙地开口:“快跟我走,我带你们出去。”

  宋淌午后受了不少鞭子,这些鞭子是纯泄愤,他咳嗽了两声:“你是……”

  “快走。”小厮一把搀起被丢在一旁草垛上的宋敞,把他扛在肩上,朝着不远处的出口引路:“这个时候是换班的时候,咱们走不会被发现的。”

  宋淌强撑着起身,跟在他的身后。

  他是谁呢?

  宋敞当时被他背在背后,他努力地想啊想,终于从匮乏干涸的记忆中回忆起了那个小厮的话。

  那小厮对他哥哥说:“淌公子,您不认识我,我认识您。”

  “去年的时候,我在宋府干事儿,我娘久病不得治,少爷也不放我走,我娘她差点……”

  小厮带他们走出阴暗的地牢,似乎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:“多亏了您给了银子,带她去了医馆,救了我母亲一命,帮我们度过了最难的时候。”

  “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她……”

  是了,宋淌乐善好施,每每出门必然尽己所能,他没有宋敞那么多声名显赫的朋友,但是认识他的人却到处都有。

  清贫人家,穷苦百姓,所有他伸以援手的人都融在了世间,在真正需要的时候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,居然半分不比那侠客要差。

  他们也是一身傲骨,也是知恩图报,也是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人。

  这小厮个子不高,扛着人高马大的宋敞瞧着很吃力,但宋敞知道,他没叫一声累。

  他带着他们,匆匆摸黑绕过后庭往后院走,他很好说话,在紧张的氛围内露出笑容,像是在安慰他的哥哥,又像是在确认自己的行为。

  他对宋淌说:“您和您弟弟都是好人,不会死的。”

  他把他们救出来了,但他自己怎么办呢?

  他还能在宋府继续干活吗,这可是他谋生的活计,对于普通人来说,一份工就是一家人的命。按照宋文洲的性格,如果他发现了他的背叛,他一个普通人能逃得过吗……

  小厮甚至把他哥哥的剑偷来了,在绕到后院的柴草堆的时候,他从下面抽出那把剑,递给了宋淌:“淌公子,给您,您的剑。”

  “您和您弟弟都是好人。”小厮背着宋敞,继续把他们带着往后门走,匆匆地迈着腿:“以后可都要好好的。”

  宋敞记得,他哥哥问对方的母亲还好吗。

  宋淌会用心地对待每一个他遇到的人,他还记得那个老人家,记得对方住在哪里,生了什么病,记得对方喜欢拉着他的袖子絮絮叨叨地说自己儿子多好。

  那个小厮答了什么呢……

  “她老人家啊,去年过世了。”小厮露出一个笑,用力把宋敞往肩上一送,继续赶路:“她生前还记挂着您呢,说您是个大好人。”

  宋淌低声道:“抱歉。”

  宋淌没有让小厮送他们走,他看到了不远处的院门,主动接过宋敞,开口道:“多谢你,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,别连累你了。”

  “对了,你叫……”

  他叫什么来着?

  哦,宋敞想起来了。

  一支羽箭穿过了小厮的胸膛,血迸溅在了他哥哥的脸上,宋淌的瞳孔猛然扩大,伸手去拉那个小厮,却被数支箭打断。

  宋敞记得小厮的大帽子掉了,露出了完整的娃娃脸,他长得很可爱,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,似乎也会有虎牙,他的胸膛和肩膀都很瘦弱,大抵是从小缺衣少食,所以背他的时候很困难,但他依旧把他们送到了后门。

  他记得那支羽箭的模样,记得上面的痕迹,记得胸膛上溢出的血迹。

  他记得他最后惊恐的眼神和面貌。

  是了,宋敞最后都不知道他叫什么。

  他只记得后来,他的哥哥拔出了剑,最后揉了一下他的头,让他走。

  寒光落剑锋,柔剑也会一往无前。

  宋府培养的剑客们提着灯笼围困住他们,为首的是面目狰狞的宋文洲,他在说什么,但是宋敞己经记不清了。

  而他们的背后也被重重围堵。

  随后,宋淌把他推向后门:“阿敞,快走。”

  宋淌冲他笑,第一次没唠叨他,而是温声道:“回去找阿娘,她等你很久了。”

  他那儒修的哥哥啊,一辈子一次诺都没破过,他永远留在了宋府,最后都没走。

  宋敞还记得自己哥哥提着剑,站在他面前,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模样。

  都说儒修知进退,行正道,性温和,宋敞小时候曾经说过儒修性子懦弱,剑修就该仗剑行天涯,要不然剑这么锋利做什么?

  后来宋敞才知道,他错的彻底。

  他哥那一把剑,替他拦了百位剑修,给他求了一条生路。

  他换了他一条命。

  那把剑分明比任何剑都锋利,足以划破一切黑暗。

  那一道剑光让他在最悲怆的时候也挺首脊梁,让他被废后也没有被恨意蒙蔽,让他这么多年,活得还算是一个人。

  可那些人,那些血,那些惨叫,刀剑碰撞的声音和灯笼翻倒在地面的景象,还有哥哥最后那个笑,依旧困住他一辈子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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