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燕正卿已经将画卷展开,在陈宇眼前呈现。若非陈宇来之前,在v信上见过图片,再加上身具慧眼,陈宇一定,不会管这东西,称之为‘画’。
陈宇对这幅‘画’的形容是,长七尺。然后,没了。
因为长达七尺的画纸上,只有一种颜色,墨绿色,从上到下,从左至右。
画纸上半部分墨绿色极其浓厚,层层叠叠,黑压压一片,恶心至极。
下半部分墨绿色倒是较少,但依然看不出任何线条和景物。
不光‘画’的本身,除了墨绿色,啥都没有。
画纸的保存,也极其恶劣,发霉,受潮,撕裂,伤痕……
燕正卿的父亲认定它价值连城,所以一定会好好保存。也就是说,从燕正卿父亲生死兄弟不惜犯罪,买下这幅画时,它就是这个模样。
若不是有慧眼,谁告诉陈宇,这是一个淘气的小鬼,随便找了张破纸,在上面用墨绿色的涂料,乱画一气,陈宇也信。
陈宇盯着这幅‘画’,脸上波澜不惊,只是浅浅皱起了眉头,良久不语。
他在思索着什么,他思忖的结果,将最终决定,这幅‘画’的真假。
燕正卿请陈宇过来,不就是想让陈宇帮助自己,评判这幅‘画’的真假吗?所以说,陈宇一念之间,就能决定一切,甚至改变燕正卿的人生轨迹。
“咕噜!”燕正卿见陈宇迟迟不开口说话,忍不住吞咽口水,紧张地问道:“小陈大师,这幅画……是真是假?”
陈宇没有急于回答,而是将目光落在燕正卿的脸上,意味深长道:“你希望我说它是真的,还是假的?”
在宁海古玩行,陈宇俨然代表着权威。
他的一句话,确实能决定这幅‘画’的真假。
不仅如此,这还涉及到,这幅‘画’的价格问题。
如果这幅‘画’是真的,陈宇却说它是假的,陈宇便有机会,利用谎言,以极低的价格捡漏。
如果这幅‘画’是假的,陈宇却说它是真的,燕正卿便可以借用陈宇的权威,将这幅‘画’卖给其他古玩店,筹够了钱,事后与陈宇分账。
总而言之,陈宇说这幅‘画’是真是假,都不会吃亏。
但对燕正卿来说,两种情况却截然不同,甚至足以决定他的人生轨迹。
陈宇抛出这个问题,是想看看,燕正卿会给他什么样的回答。
显然,燕正卿从陈宇的神态中,察觉到了陈宇的意图。
燕正卿双手将画奉上,笑道:“真假不重要,无论如何,我都会把这幅画赠送给小陈大师。以及,我父亲生前收藏的每一件古玩,一并赠送。”
陈宇愣了一下,紧接着哈哈大笑。“很好,你是个聪明人,我喜欢!如果这幅画一文不值,我又怎么会大半夜来你家里亲自查看?”
伸手将画接过,陈宇从怀中掏出一张支票,说道:“这一个亿,是你应得的。我知道你筹钱是想要投资,以你的头脑,结局应该不会太差。”
燕正卿将支票收下,正色拱手道:“借小陈大师吉言。”
“希望有一天,在更大的舞台上,我们有重逢的一天!”
一次愉悦且特殊的捡漏之行结束后,陈宇与燕正卿挥手作别。
两个人都不知道,燕正卿的话一语成谶,今后在更大的舞台上,两个人真的又见面了。但时过境迁,物是人非。彼时,他们相识,却并非朋友。
如果说齐德隆卖陈宇的v信,让陈宇与燕正卿成为好友,是蝴蝶效应中,蝴蝶扇动翅膀的那一下。
今天,陈宇丢给燕正卿的一亿支票,就是形成狂风骤雨的第一股气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