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个崽崽都快两岁了，凌静怡在有意识训练崽崽们自主进食，不再让柳守义、婆婆和王姨喂崽崽们。

　　年年崽崽眼睛的瞳仁很大，像嵌上去的黑曜石，专注地找黑芝麻馅的汤圆和花生馅的汤圆，不碰豆沙馅汤圆一口。他尝了口豆沙馅汤圆就皱着小眉头，可能是被豆沙腻到了，市面上卖的豆沙口味没那么细腻。

　　糕糕崽崽的皮肤白到近乎透明，她边吃汤圆边乐悠悠晃小短腿，她倒是不怎么挑食，都喜欢。

　　糯糯崽崽眉眼清秀温软，乖巧地坐在座位上，吃完一个小汤圆就软软地说，“好次！好好次！”

　　柳守义纠正糕糕崽崽的发音，“是好―吃chi，不是好次。”幼崽的发音能纠正就尽快纠正，免得养成错误发音习惯。

　　糯糯崽崽又软软地跟着重复一遍：“好吃！好好吃！”

　　用过晚饭后，外公周振国把他们叫去书房，语气郑重：“能不能让其中一个崽崽姓周？这可能让你们比较为难。但祖上传下来的宫廷秘方，按族规只能传给姓周的后人，无论男女都行，姓周就行。”

　　柳守义没有直接应下，“外公，你提出太突然，这事我和小怡再商议商议。”

　　外公叹了口气，捋着白胡须，“哎，尽快决定了。小怡，守义啊，现在守义的远房三表哥以周家后代为由，闹着要继承祖上的宫廷秘方与宫廷赏赐珍品了。”

　　“本来我们这一支是主支，因为种种原因，人丁不旺，主支渐渐只剩下我，我也只生了周琳一个女儿，周琳也只生了柳守义一个儿子。守义的远房三表哥那一脉是支脉，主支一旦没有周姓后人，按照祖规，就要给支脉继承。”

　　柳守义声音清冽，“要不我改姓周吧。”

　　外公皱眉，“胡闹！你以为改名这么容易？你所有档案材料，学业材料，奖项文件，都是‘柳守义’这三个字。这些材料你怎么重新改名？”

　　凌静怡轻轻拍了拍青年的手背，让他不要对呛，“好的，外公，我想想看。一周给你答复。”

　　外公满意了，既然孙媳妇没有当场提反对意见，说明已经隐约动心了，他再添把火，“这些宫廷秘方和宫廷赏赐珍品都价值连城，都保管在老家那，不在城里。都不姓周的话，那也只能给守义的远房三表哥继承了，这是祖上定下的规矩，不由我做主。

　　“哪个崽崽姓周，这些物品就要给哪个崽崽，不能平分，你好好考虑吧。”

　　......

　　卧室里。

　　她和柳守义商议，“三个崽崽，要不一个姓柳，一个姓周，一个姓凌好了？不姓周，少了那些财产，怪可惜的。”

　　青年垂眼看她，说道：“崽崽们姓周和姓凌就好了，不用跟我姓。从小都是外公和外婆带我。”外公外婆都姓周，他本想十三岁时就随周姓，但生父还在时，未成年改名需要生父同意。

　　生父是“宁可他负别人，不可别人负他”的性子，怎么可能同意。成年后，改名手续繁琐，他也没再推进了。

　　凌静怡愕然：“...只姓周和凌怎么行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带着崽崽们改嫁，你是继父呢！人言可畏，还是一个崽一个姓吧。”

　　柳守义：“解释清楚不就好了？跟不跟我姓都是我的孩子。”

　　凌静怡：“......哎，你小看别人说闲话的威力了。”

　　长辈观念迂腐吗？确实迂腐。但是那是人家祖规，定下规矩的祖宗都是古代人......

　　最终，凌静怡弄了姓氏抓阄，给三个崽崽们抓，谁抓到哪个姓氏就姓哪个。年年崽崽抓到了“柳”，糕糕崽崽抓到了“凌”，糯糯崽崽抓到了“周”，三个崽崽都乐呵呵的，像玉雪可爱的年画娃娃一般。

　　......

　　派出所的户籍男工作人员再三确认：“大宝叫柳延年，二宝叫凌高琪，三宝叫周诺诺，三个崽三个姓，真怪！”

　　凌静怡扬起嘴角：“嗯，大崽随爸爸姓，二崽随妈妈姓，三崽随爸爸外公姓。”

　　柳延年，愿他像先辈李延年一样，为国做贡献。凌高琪，愿她志向高远，如美玉般高洁。周诺诺，愿她言出法随，一诺千金，备受尊敬。

　　男工作人员不理解：“头一回见这样姓的。大家不都跟爹姓？姓什么不一样呢，都是自家的崽。你们啊，简直乱取名！等你家崽崽上学就懂了，到时候一堆闲言碎语。”

　　柳守义声音清冷：“随谁的姓是我们的家事，烦请您快点办理手续。”

　　男工作人员闭嘴了，安静地办完手续。

　　外公周振国如约将钥匙给凌静怡保管，“现在宫廷秘方和宫廷赏赐文物都在保险柜了，这是钥匙，记得只能给周诺诺继承。”

　　“好。”无论如何，将来她会根据财产情况，一碗水端平，弥补另外两个崽崽的。都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，都是她的心尖尖。

　　――――

　　1985年1月初。莫姨一家的宣判结果下达，法院判处他们将所有固定资产抵债。莫姨和她女儿贪财不多，还完财产就可以。莫姨儿子贪财太多，被判了一年半刑期。

　　凌静怡清点抵债资产，软糯地说道，“义哥，现在我们名下多了南湖街6号～10号的对面店铺，也就是南湖街6-1号～10-1号这五个铺面连带后院的地皮！”

　　“而且还多了天鹅街两个店面以及两辆崭新的车。南湖街6-1号和10-1号的后院已被打通，我就用来放车了。”

　　柳守义捏了捏她的脸，声音柔软，“嗯，能拿回损失就好。”不枉费他边忙科研，边帮搜集证据，呈交给律师。他不是喜欢向她邀功的性格，经常只做不说，默默做事。

　　凌静怡说道：“哎，我打算趁有空时去Y国雾都一趟，怕生意出问题。”

　　柳守义看了下日历表，“我快放寒假了，到时候陪你一起去，你一个人去，我不放心。”崽崽们也闹哄哄的，像小猪崽似的，一拱一拱，“妈妈，崽崽也要去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