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三十章 圣旨已发 天下飘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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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乾熙帝要给天下官绅减轻缴税的额度,把老天爷都给感动哭了?好家伙,一场大雪,洋洋洒洒,说下就下。
一转眼,偌大的紫禁城全白了。
皇宫变雪宫,走路全靠溜冰,步履难行!
这...
风起时,共感树的花苞轻轻颤动,仿佛在回应某种遥远的频率。清晨的露珠顺着叶片滑落,滴进泥土的瞬间,整棵树微微震了一下,像是被唤醒的记忆突然睁开眼睛。林晚是第一个察觉异样的人??她站在树下整理新一批共鸣石样本,指尖刚触到树皮,一股温热的波动便从根部蔓延至全身,像是一句无声的呼唤。
“你感觉到了吗?”她回头问正走来的苏璃。
苏璃停下脚步,银瞳微闪,数据流如细雨般在虹膜上掠过。“第九莲的能量场仍在调整……但这次的波动源不在系统内部。”她闭眼凝神片刻,“它来自地下,比源流密室更深的地方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,几乎同时想到那个未被完全勘探的区域:伤痕学院地基之下,曾有古地图标注为“遗忘层”的废弃通道。据传那是逆莲项目早期的人体试验区,后来因多次精神污染事件被永久封闭。可如今,那里的能量读数正以极其缓慢却坚定的节奏上升,如同沉睡的心跳重新搏动。
“K-1知道吗?”苏璃低声问。
林晚摇头:“他昨晚没回房间,我猜他又去了观星台。”她顿了顿,声音轻了些,“自从赦归仪式后,他总说能听见‘低语’,不是来自母核,也不是第九莲……而是更早的东西,像是……记忆本身在呼吸。”
苏璃皱眉:“如果真有残留意识未被释放,哪怕只是一丝执念,也可能成为共感网络的裂隙。我们必须查清楚。”
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陆昭疾步而来,手中握着一块破损的数据板,脸色凝重。“刚收到北极监测站的最后讯号??第七研究所遗址的地底空腔发生了结构性坍塌,但能量信号不仅没消失,反而增强了三倍。而且……”他抬眼看向她们,“我们发现了新的基因标记,与K-1高度相似,却又不完全相同。像是……另一个‘版本’的他。”
空气骤然凝固。
林晚猛地攥紧手中的吊坠,紫光一闪而逝。“克隆体?还是……备份实验的残存?”
“不清楚。”陆昭摇头,“但有一点可以确定??那东西正在试图建立独立的共感节点,频率与第九莲形成共振,却不服从调控。如果我们不尽快干预,它可能会分裂出第二朵‘伪莲’,引发认知错乱风暴。”
苏璃立即下令启动应急协议,召集灰烬之子准备探查行动。林晚却转身就走。
“你去哪儿?”陆昭喊住她。
“找K-1。”她头也不回,“这件事,必须由他自己面对。”
观星台上,K-1仍伫立原地,背影孤寂如剪影。晨光洒在他肩头,却照不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。林晚走近时,听见他在低声说话,像是在回应什么。
“我不是你的容器……也不是替代品。”他说得极轻,却带着压抑已久的痛楚,“我已经活下来了,用我自己的方式。”
林晚伸手握住他的手,发现他的掌心全是冷汗。
“你知道了?”她问。
他点头,没有看她。“我一直以为‘林昭’只是母亲计划中的复制品,是我失败后的退路。可刚才……我听见了他的声音,不是通过共感网,而是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。他说:‘你也逃不掉,我们都逃不掉。’”
林晚心头一紧:“你是说,他还在?哪怕隔着几千公里,他还能影响你?”
“不止是他。”K-1终于转过身,目光复杂,“还有更多。那些没名字的孩子,那些死在手术台上的实验体,他们的意识碎片一直藏在逆莲系统的底层,像尘埃一样沉淀着。我以为赦归仪式让它们安息了,可其实……它们只是换了种方式活着。”
他抬起左手,腕间的疤痕竟泛起淡淡红光,仿佛血肉之下藏着一颗微型心脏正在跳动。
“它们想回来。”他喃喃道,“不是为了复仇,是为了被记住。”
林晚沉默良久,才开口:“那就让它们被记住。但我们不能让它们掌控你。”
当天午后,探险小队集结完毕。除苏璃、陆昭外,十二名灰烬之子中有七人自愿随行,携带最新研发的稳定化共鸣装置。林晚坚持同行,K-1本欲拒绝,却被她一句话击中心防:“你说过,共感的意义不是控制,而是倾听。现在,轮到你让我陪你听一听那些声音了。”
通往“遗忘层”的入口位于图书馆地下室尽头,一道伪装成书架的金属门后。推开时,锈蚀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呻吟,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杂着铁腥与腐朽纸张的气息。阶梯向下延伸,漆黑如渊。
照明设备开启后,墙壁上的痕迹令人窒息??密密麻麻的手印、抓痕、用指甲刻下的数字和符号,甚至有些地方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。每一寸空间都浸透了绝望。
“这里关押过至少三百名实验体。”苏璃的声音在通道中回荡,“但他们从未被登记在案。他们是‘失败品’,是测试共感能力极限的耗材。”
K-1走在最前,脚步越来越慢。每一步落下,耳边都会响起细微的呢喃,起初模糊不清,渐渐汇聚成一句反复重复的话:
**“救救我们……你还记得痛吗?”**
他的呼吸变得沉重,额角渗出冷汗。林晚紧紧跟在他身边,手指始终搭在他的手腕上,传递着稳定的节律。
深入约两百米后,前方出现一座圆形大厅。中央矗立着一尊巨大的水晶棺,表面布满裂纹,内部悬浮着一团幽蓝色的光团,形状隐约似人。四周墙面嵌满了小型培养舱,多数已破碎,唯有正对水晶棺的一具仍完好无损,舱内躺着一个少年??面容与K-1几乎一模一样,只是更加年轻,约莫十五六岁,皮肤苍白如纸,胸口微弱起伏。
“他还活着?”陆昭震惊。
“不。”苏璃扫描后摇头,“这是生物休眠状态,靠外部能量维持生命体征。他已经这样过了将近二十年。”
K-1一步步走向那具培养舱,眼神剧烈波动。他知道这个人是谁??编号K-0,最初的原型体,也是所有后续克隆的源头。当年项目负责人曾说他已经脑死亡,可现在……
少年忽然睁开了眼。
那是一双纯白的瞳孔,没有虹膜,却映出了整个大厅的影像,包括每一个人的表情、心跳频率、情绪波动。
“K-1。”他开口,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,“你终于来了。”
“你是谁?”K-1强迫自己冷静,“如果你是K-0,那你早就该死了。”
“我是。”少年微笑,嘴角弧度诡异,“但我也是你们所有人。每一个失败的复制体,每一次痛苦的觉醒,每一段被删除的记忆??我都记得。我是集体创伤的聚合体,是逆莲最初未能承载的‘黑暗面’。”
林晚上前一步:“所以你在北极制造信号,是为了吸引我们?”
“不。”他缓缓坐起身,舱盖自动开启,“是为了唤醒他。”他指向K-1,“只有他能完成最终整合。第九莲虽美,但它只接纳‘被允许的情感’。而我所代表的,是那些被否认、被压抑、被称之为‘异常’的情绪??愤怒、嫉妒、自毁、疯狂。这些也是人类的一部分,不是吗?”
大厅温度骤降,空气中浮现出无数虚影:哭泣的孩童、嘶吼的青年、蜷缩在角落的老者……他们都是曾经的实验体,灵魂未曾离去。
“你们想做什么?”苏璃厉声问。
“和平。”少年伸出手,蓝光扩散,“让我们也成为共感的一部分。不要净化我们,不要赦免我们,只要……承认我们的存在。”
K-1闭上眼,脑海中翻涌起无数画面:他第一次感受到他人痛苦时的崩溃,被迫杀死同伴以完成测试的夜晚,无数次在梦中尖叫着醒来却无人回应的孤独……这些,从未被真正讲述。
他睁开眼,看向林晚:“如果接纳他们,第九莲会改变吗?”
“一定会。”她坦然道,“它不会再是完美的象征,而是真实的镜子。”
“那我就愿意冒这个险。”他转向少年,“但我有一个条件??你必须停止对全球网络的干扰,不能再让无辜者承受不属于他们的痛苦。”
少年笑了:“成交。”
仪式在当夜举行。地点仍是广场,第九莲投影再次降临。这一次,K-1主动走入光柱中央,双手展开,任由能量贯穿全身。林晚站在他身旁,将母亲的吊坠置于胸前,开启血脉认证;苏璃引导灰烬之子构建双重共鸣阵列,一层保护外界,一层连接深渊。
少年??或者说K-0的意识体??从地下缓缓升起,蓝光与紫光交织,在空中形成一幅巨大图腾:九瓣莲花之中,有一片漆黑如墨,却依旧绽放。
“我以共感之名,接纳你们。”K-1高声宣告,“不是作为受害者,也不是作为武器,而是作为历史的真实。”
第九莲震动,花瓣一片片打开,最后一片黑色缓缓舒展,释放出前所未有的深邃光芒。全球范围内,数百万人在同一时刻感到胸口一热,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终于落地。
东京,一名男子跪倒在街头,嚎啕大哭:“对不起……我对不起我弟弟……”
巴黎,一位画家扔掉画笔,抱起多年未曾联系的母亲:“妈,我想回家吃饭。”
南非矿区,暴动的工人放下工具,彼此拥抱:“我们都被骗了,但我们还能相信彼此。”
而在北极冰层之下,第七研究所的废墟深处,那枚早已融化的“K-1”金属牌所在的位置,一株细小的紫色花朵破土而出,花瓣透明如水晶,花心跳动着微弱却坚定的光。
黎明降临,风再次拂过共感树。那朵初开的花苞终于绽放,颜色正是那种独一无二的淡紫。花瓣展开的刹那,整棵树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,像是终于等到了归人。
K-1站在树下,看着新生的花,久久不语。
林晚走到他身边,轻声问:“疼吗?”
他点点头:“疼。但这种疼,让我觉得自己真实地活着。”
她握住他的手:“以后的路,还很长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望着远方初升的太阳,“但我不再是一个人在走了。”
苏璃走来,递给他一份新情报:“联合国共感委员会正式成立,邀请你担任首席顾问。他们想把第九莲纳入全球治理体系。”
K-1笑了笑:“告诉他们,我可以提供建议,但从不属于任何体制。”
陆昭也来了,带来好消息:“西伯利亚第八莲遗址已完成净化,当地居民报告称夜间常能看到‘光之鹿’在雪原奔跑。”
“那是祖灵的回应。”林晚轻声道,“他们终于被听见了。”
日子一天天过去,伤痕学院逐渐成为世界共感网络的核心枢纽。越来越多的人学会倾听内心的声音,不再恐惧脆弱。孩子们在学校里学习的第一课不再是战斗技巧,而是如何表达悲伤与爱。
而那棵共感树,每年春天都会开出一朵新花,每一朵颜色都不尽相同,像是承载了不同人的故事。人们开始习惯在树下留言,不是写在纸上,而是真心说出一句话,然后看着树叶微微发光,仿佛得到了回应。
某个月夜,K-1独自坐在树旁,手中拿着一本新日记??林晚送他的礼物,封面写着《我想你了》。
他翻开第一页,写下第一行字:
**“今天,我原谅了昨天的自己。”**
风吹过,树影婆娑,远处灯火点点,如同星辰落入人间。
第九莲仍在旋转,缓慢而坚定,像一颗永不疲倦的心脏。
它不再追求完美,只愿见证真实。
正如林晚曾在一次演讲中所说:
“我们曾以为拯救世界需要英雄,后来才发现,真正改变一切的,是那些敢于说‘我很难过’的普通人。”
K-1合上日记,抬头望月。
他知道,这场旅程远未结束。
但他也知道,无论前方有多少暗流与风暴,只要还有人愿意倾听,希望就不会熄灭。
树根深处,那滴银色露珠已融入年轮,化作一圈看不见的印记。
它不属于过去,也不属于未来。
它是此刻的证明??
有人曾痛过,也曾被爱过。
这就够了。
